第六章 左右逢源(1/ 2)
一切按照天开语的计画进行着。
翌日一早,“舞云城”便再次迎接了主席团主席的驾临,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主席团的六位主席都到场了,八位大将也一同随行,足见他们这一回的定位并非是“天开语将军”,而是大熠的“幻圣”——尽管这“幻圣”很年轻。
但是天开语的心中早已经有了安排。
“首先感谢诸位主席这样信任我。”在寒喧完毕,听完埃墨弗·迪主席代表主席团说出来意后,天开语开口说话了:“其次请诸位主席要相信,我先前之所以没有答应埃墨弗·迪主席的邀请,并非是有意拒绝主席团,而是出于更深一层的考虑。”说到这里,他有意停了下来,端起饮具轻啜浅尝。
六位主席顿时愕然,连特别列席的舞侯隐将军和蒂·亭洛诗大爵也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埃墨弗·迪土席向第一主席恭无由投去探询的目光,见对方微一颌首,便欠了火身子,道:“不知幻圣所说‘深一层的考虑’是指什么?可否告知敝主席团?”
说话时其余主席的目光也凝向天开语,显得十分关注。
天开语见卖足下关子,便放下饮具,道:“下知诸位主席有否了解过那些攻击无名岛之人的来历?他们究竟是蓄意有备而来,或者是寻常海寇的流窜之举?他们是我大熠境内的乱民暴动,或者是来自海外的试探骚扰?他们攻击无名岛的主要手段是什么?我们失利的原因又是什么?等等这一切,我想都应该做为军武行动首要了解的基本要素吧!”
见他说话条理分明,气度浑厚,主席团六人同时生出奇特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拥有极为丰富的人生阅历——而且是有相当地位之人的人生阅历!
既有此感觉,六人便齐齐大骇!
要知道,正如四大院尊有其合力究极必杀绝学一样,六位主席也共同拥有断金之利的合意心诀,因此这时对天开语生出同样感觉后,那惊骇便不仅仅是基于武道层面了!
蒂·亭洛诗大爵对这心爱的婿儿早已经有了近乎盲目的爱恋和信任,在听了天阴语这一番分析后,反倒没有主席团惊讶,只是对婿儿愈发地欣赏和痴迷了。看他那侃侃而谈昂扬自信的男儿气概,一时之间恨不得立刻兴他就作一团,将丰满喷火的身子揉进他的怀中……
天开语继续挥洒自若道:“另外,诸位主席行没有想过,区区一个无名岛的战事,便要动用‘天武道院’的力量,是否有欠妥当,有我大熠无人之嫌呢?”
这回从主席团到八位大将,都开始坐立不安了,因为天开语这话说得已经刺耳了——大熠无人,不就在批评他们这些军武大员失职吗?要知道,东熠乃是以军武势力统治大陆,以天开语的意思,做为东熠最高军武象征的“天武道院”,的确不宜轻易出面干涉相关战事的啊!
见众人脸色尴尬难看,天开语知道不宜过分剠激,便缓和了语气,道:“不过主席团做出这样的选择,却也从另外一个角度,显示了主席团对我大熠平民及武者的仁慈之心。”
众人又是一下愕然,皆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不知他是讽刺,还是出自真心赞赏,一时面面相觎,目光一齐瞪向了天开语,却没有一个人再出言发问了。
天开语看出众人心思,便笑道:“你们定是以为我在讲反话,这可误会我了。我说的是真心话。如果主席团走常规的战事处理路线,其实会出现两个问题——其一是引起全民紧张,认为事态发展严重,此时必会谣言四起,令民众生出不必要的怀疑,进而弱化我熠京的统治影响力;其二是那无名岛虽说重要,但毕竟只是个弹丸小地,按常规的战事处置流程,如果战期短暂还好,但若是战期拉长,其危害必然会将第—个问题无限扩大!”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又端起饮具啜了两口。
此时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静得只听见厅外传来的山谷嗖嗖风声。
放下饮具,天开语接着道:“而我的想法,上席团找‘天武道院’寻找帮助,姑且不谈我先前所质疑的问题,至少从形势发展来看,还是有好处的:这其一,便是可以及时令伤病减少,让我们的武者不会经受大面积的伤亡——要知道,每个人都是父母所生、妻夫所爱,将心比心,我也不大赞成死伤过大的行动。其二,便是透过‘天武道院’我大熠军方可用最少的时间解决无名岛的问题,这样无论在民众之间,或者是敌人那里,都会生出震撼效应,可令我军武之威呈级数增长!”
“那么幻圣的意见是什么,按您的说法,‘天武道院’出面也不好,不出面也不行,这岂非两难吗?”一直沉默的恭无由主席终于开口,并且语气相称呼都十分郑重,显示出他对天开语开始有了垂新的认识。
天开语看他—眼:心中再次浮现奇怪的感觉——其实早在他到熠京久,见到;恭无由主席时,便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这恭无由王席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不是在转世记忆里的那种印象,而是某种私人的熟悉……
“这很很简单,我当然要出面,并且参与全部过程,但却不是公开指挥:而此番的军武之旅,也勿须从外区调拨。我建议此役仅需首将级别将军的进行指挥即可。”天开语笑道。
经过一番分析,此时主席团及诸位大将均已明白了天开语的意思,只听他继续道:“我大熠及西星数代相安无事,间中虽有海陆流寇,但终究不能成事:而此番无名岛一役莫名其妙的复杂,让我们吃了一个小亏,对我们来说,也可算是敲了一个警钟。止所谓‘好战必亡,忘战必危’,焉知无名岛之战是某种势力的试探——即便不是,我们也应该当作它是!”掷地有声一番话后,天开语霍地起立,声音沉稳有力道:“从明天起,请主席团及诸位大将派遣两位首将跟随我,正式开始重新拟定针对无名岛的战略!”
在“舞云城”的这次高级会议,一直持续到中午才结束,舞侯隐夫妇自然摆宴邀请所有人等留在“舞云城”。不过与会之人个个修为深湛,平日里便是将宴会当作交际的必需,却绝非身体的需求,因此准备起来倒也没什么麻烦,而且宴会时间也相当的短暂,众人几乎落座没有多久,便纷纷告辞,返回熠京处理各自公务了。
天开语回到“天舞别院”时,才发现御安霏等已经收拾好所有行装,不禁好笑,顺手揽住扑过来的舞轻浓,上前道:“安霏的动作好快,这么快就准备出行了?不过你准备的行李好像太多了点,居然都摆到院口了,难不成想把整个家都搬走随行吗?”说着疼爱地捏捏爱奴脸蛋。
御安霏睨他一眼,却不理他,迳自扭头继续整理。
碧丝丝笑道:“先生有所不知,安霏姐姐是考虑到雅儿姐她们都要随行,所以就尽量准备得周全一些。”
天开语苦笑道:“这样也行吗?你们这么—来,好像我不是去战场,倒是去渡假了。”
后相婷“咯咯”娇笑道:“有先生在,什么事情摆不平呢?说是去渡假,也差芦不乡了。”
后相月轩点头附和道:“不错,权当去拧猎游戏好了。相信那些黑衣鬼在先生的威势下,没有多少好日了。”
天开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小轩莫要轻敌,要知道雷刚他们已经吃过亏了,事情绝不会像你想像的那样简单。”
后相月轩忙正色躬身,道:“小轩知错了!小轩此行定会紧随先生左右,为先生效命!”
天开语一笑,拍拍他肩膀,道:“也不用那样紧张,对付那些黑衣鬼,我心中有数。”停下一下,大手挽上后相婷纤腰,道:“不过这两天我要你们兄妹二人摆足架子,随我各处巡视——嘿,让大家也见识一下我幻圣的威风嘛!”
舞轻浓忍不住娇笑道:“天人哥真是说笑了!以天大哥的声名,难道还需要小轩和小婷来衬托吗?只伯你这‘幻圣’每到一处,便黑压压地伏了—地的崇拜者呢!”
天开语喜她娇嗲夸张,着力拍一下她弹颤隆臀,道:“轻浓真会说话,难道你见过熙压压的人群伏在我面前吗?”
舞轻浓骄傲道:“轻浓是没智见过。不过轻浓倒是听说了,昨天夜里,天大哥在某处街上很显了一回威风呢!嘻,听说还跟一个叫什么渤涟城主的有关联,不知轻浓说的对也不对?”
天开语知她舞家耳目遍布熠京每个角落,昨夜自己引起的浩大声势,自瞒不过去,尤其是自己已经成了舞家嗣婿的情况下,密报更会源源不断地传向舞轻浓这嗣主耳内。
遂笑道:“是吗?那么轻浓想必已把那渤涟城主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舞蟀浓道:“当然了,事情与天大哥有关,轻浓哪里敢不用心呢?其实不需要轻浓费心的,那个渤涟城主的个人资料本就没有什么保密,稍微一查就有一大堆了。”
天开语点头道:“此人情况我早有了解,如此年轻便担当起渤涟官长,这在我大熠尚未见到第二个。世袭父职固然是重要的一个原因,但能力也的确有过人之处。据他的资料,仅仅担任城主不到一个月,他便接连击溃了四起袭击的海寇,极得主席团——尤其是恭无由主席的推崇。”
御安霏这时捧了一盘剥好了的“血痕冰晶果”过来,听天开语这么说,便随口道:“这么说来,这次主人的往无名岛,也会考虑带上这个人了?”有天开语样的“主人”为标准,她谈到其他男人时语气便甚为随意轻慢了。
天开语信手拈来一枚“血痕冰晶果”,掷入嘴里边咂边口齿不清道:“这个人既然有本事,有什么理由不用呢?”他说着话,碧丝丝已经细心体贴地主动伸出纤纤玉指,拈一枚“血痕冰晶果”送入他口中。
舞轻浓道:“听说这个人——哦,他叫冷清迦——这个冷清迦,是受恭无由主席的邀请,专程赶来熠京的,想必就是为了无名岛之事。”
天开语点头,道:“轻浓说的应该没有错。不过以他一个城主的名义参与无名岛战事的话,恐怕可能性就不大了。”
御安霏道:“为什么,是否有阶级限制?”
天开语忍不住放开舞轻浓和后相婷,上前一把捉住她,重重在柔唇上一吻,叹道:“安霏真是机灵,一猜便中!”
舞轻浓不解道:“什么?有阶级限制?那是多大的一阶?连主席团都介入了,难道还有什么人下能参与的吗?”说着娇躯又黏上了天开语。
天开语笑着将她重新搂住,道:“本来是这样的,不过上午我已经重新制定了规则:大将以上阶级者,一律不得参与无名岛战事!”
舞轻浓,“啊”了一声,道:“这样一来,果然那个冷清迦不会有机会了,因为城主官长的阶级了才相当于大将呢!”
天开语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若他想让渤涟城继续参与无名岛战事,就得另想他法了;”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纷纷对那冷清迦“深表同情”。
一家人正说笑间,后相月轩的腕间响起了清脆的聆讯声,众人一看,立时骂声连连,原来是提雷布里大将的消息:请天开语尽快赶回熠京总训部,审核即将在明天举行的选拔赛前期准备工作云云。
“想不到事情说来就来了,一点也不让天大哥在家真多留一刻!”舞轻浓女孩心性,后相月轩甫一关闭通通讯器,她便立刻嘟嘴发作起来。
御安霏安慰她道:“轻浓不用这样,等主人忙完了,我们不就可以随他一道出行了吗?”
舞轻浓这才阴容稍霁,双臂缠上天开语脖颈,道:“那么天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御安霏不禁笑了起来,道:“轻浓这么一刻也离不开你的天大哥吗?”
舞轻浓丝毫没有脸红的样子,振振有词道:“当然了,轻浓恨不得时刻跟天大哥在一起呢!”
碧丝丝毕竟同御安霏姐妹一心,听她这样说,与御安霏相视一笑,娇声道:“西区九十九号住处不是就在熠京吗?轻浓我们可以住回那里去的,这样先生就可随时抽空回来看你了。”
舞轻浓瞪大长长美眸,“呀”了一声,道:“是啊,轻浓怎么没有想到呢?哎呀,太谢谢你了丝丝姐姐!”
天开语摇头叹道:“哪里有你们这样的,难道我当真会将工作当儿戏吗?”虽然游戏今尘,但前世的习性仍然延续着,天开语对待大事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的。
碧丝丝和舞轻浓伸一下占头,扮个鬼脸偷笑。后相婷幸灾乐祸道:“嘻嘻,反正小婷可以随时陪在先生身边呢!”
天开语瞪她—眼,斥道:“小婷你若再胡说,就让你跟她们一起在家:—哼,难道小轩不够陪我吗?”
后相婷登时噤声,老实了下来。对她来说,心中一直就有隐隐的自卑:一来出身单薄,缺乏丰富多彩的生活经验,与碧丝丝和舞轻浓等相比总觉低人一等;二来诸女中她是唯一未与天开语真正欢好的女人,而且身份也仅仅是侍从门生,所以言谈间虽时有真心流露,但终不敢完全放开。
见她这样,御安霏微蹙秀眉:心疼地搂住柔肩,安慰道:“小婷不要听主人的,他只不过嘴里说说而已,其实心里面不知多么喜欢你陪在身边呢!你跟我们不一样,有正式的身份可以随从。我们可就难过了,纵然再想陪伴主人,让他随便一句‘不方便’的托辞,就把我们打发了呢!”说着连连以目示意天开语。
天开语也知自己语气过重了些,兼之内心实极喜爱这异族女孩,便上前将后相婷拥住,柔声抚慰道:“好啦,小婷不要做出这种受气包的样儿来,不然回到家中可没有好日子过了。来,打起精神,我们准备回熠京!”
后相婷这才带笑含情地睨他一眼,偎在他胸前连连点头。
示安霏又习惯性地叮嘱了天开语几句后,天开语三人才离开“天舞别院”,飞向熠京。
总训部总训长办公室。
天开语、莲娜及后相兄妹聚在桌前,看那“北斗台”传过来的资料。
三人正边看边说时,天开语忽想起普利特里厄和杰理,便中断交谈,问女司秘道:“对了,莲娜,上回在雷刚宪督山行之前,我曾经要你调查的那两个人,有眉目了吗?”
莲娜点头道:“资料马上就出来了,只不过莲娜未从中发现有任何可疑的东西,所以就没有禀报总训长,以免浪费您的时间。”
天开语点点头,知道这正是一位优秀司秘的素质之一,遂暂时将普利特里厄二人放下,但口中仍道:“雷刚在走时,可曾交待过什么?”
莲娜道:“他说他会安排秘密飞宪全天候监视那两个人,直到他回来。”
天开语放下心来,谈话继续转回“北斗台”传来的方案和名单上。
室内四人止指指点点时,影像传讯显示有资讯申请接入。天开语脑波指示打开接收,只见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出现在全息影像中,正是融利森官长。
莲娜不解地看看天开语,低声道:“他来干什么?”
天开语示意她不要作声,道:“原来是融利官长,怎么,官长有事吩咐天开语吗?呵呵。”他说话的神情语气相当友好平和。
融利森先是哈哈一笑,随后虚拟影像低头踱了两步,抬头道:“天将军太客气了,将军蒙四大院尊青睐,得获‘幻圣’尊号,融利还未能及时祝贺,又哪里敢有事叨扰呢?实在是融利听说将军即将远征,便想着结合将军喜获‘幻圣’尊号一事,并在一起设宴相请呢!一来是为祝贺,二来为壮行,将军以为如何?”虽然他极愿意与天开语交往,但言谈中仍掩饰不住艺界中人的清高矫情,口口声声唤天开语作“将军”,而非‘幻圣’,以示与天开语在精神层面的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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