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仓惶冥焰(1/ 2)
缩地术乃是昆仑散修壶公秘传,传说修到高深处可瞬息万里,道人虽然未必能到那个境界,但就此速度已足够从容躲开岳航攻击。他身形快到极致,往往是残影未散,新影又生,场中一时多出了无数个似幻似真的道人影像,岳航一时竟不知到该向哪个出手才好。
岳航累的气喘吁吁,无奈停下动作,呆傻良久,长叹口气,一屁股跌坐地上,他此时心里明了,看这道人身手气度,明显一个大大的高手,自己怎么会是对手。
他把头一偏,不去看悠哉踱步的道人,颓唐道:“原来你这般厉害,却是有心来戏耍我。”
“嘿嘿!”道人停下步子,抓抓脑勺,嬉笑道:“小子!怎地不打了?瞧你刚才招式渐渐成熟了,搭配起来也颇具威力呢!如果能在速度上有所提升那可就更完美了……”
“速度!”岳航思索道人言语,渐渐领悟自己这三式剑招的用法,冷月幽光用来攻坚,暗月幽光用于固守,再加上速度奇快的血月盾影步法那就是个完美组合。想通此节,岳航不禁抚掌大笑“对了对了!原来是这样用的…”
在地上歇息良久,他体力渐复,忽然噌的一声从地上窜起,挑起眉眼瞧了瞧正抚须微笑的道人“前辈送佛送到西,晚辈好不容易遇个您这般大大的高手,就请前辈再磨练磨练晚辈吧!”他心性剔透,已看出道人是在指点他武艺,如何还很放过如此良机。
“好好!孺子可教,以你这般筋骨悟性,稍加磨练自可成才!”道人赞他一声,又横番来打。岳航知是练习,也不再惊慌,三式剑招从容应对,放对起来也能有攻有守。两人一样的急速身法,腾挪间兔起鹘落,少纵即逝,场中只余两道残影纠缠一起,又渐渐消散……
岳航剑法越趋熟练,一时间只觉心情激荡,直想仰天长啸,宣泄胸中快意。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乱哄哄的人声,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兄弟们快了啊,封锁个个街口,可别让拍花贼给逃走了!”原来是一群官差来此拿贼,约莫三十来人,为首一人缁衣配剑,正是泽阳捕首钟无厌。此人师成铁剑门,江湖上倒也有些名气,投身官府寻个出身,这些年来也破过几宗棘手要案……听人说成里出了拍花贼,便立刻提了人马来捉人。
岳航吃了一惊,忙停了手脚,扭头看了看正全速赶来的众衙役,焦急道:“晚辈顽皮,竟污了前辈名声,还请前辈快些走吧!落入公人手中少不得一阵罗嗦!”
“无妨!无妨!几个差人奈于我何!”老道不慌不忙,把番布解开抗在肩上“岳小子,你我有缘,老道也乐得提点于你,只是老道有句话你可要记清楚了……”
他上下打量岳航一番,暮的一声长叹,“人生怎能事事皆如人意,它日如遇挫折,千万不要丧气,只要人还活着,就还有希望……”旋即转身信步离去……
岳航从小失了双亲,平时姨娘又疏于教导,根本不知人情冷暖,尽养了些凉薄品性,不知怎地,瞧着道人伟岸背影,眼角竟也湿润起来,心里流过一股暖意,忍不住放声高喊“还没请教前辈高姓大名,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前辈教导大恩!”
道人也不回头,只晃了晃那破烂番布“嘿嘿!小子有心了,老道士唤作秦假仙,也不图你报答,只求它日你叱咤江湖时看在老道面上,莫要做些放手屠戮之事!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哈哈哈…”
岳航搔搔脑袋,只觉秦假仙话里句句隐含机锋,却一时领悟不出其中真意。
“叱咤江湖……我……”岳航无奈摇摇头,“怪不得叫假仙,还真是假神仙呢!”
正自神游,却听身后公人叫道:“岳家公子,快快拦住前面的贼人,可别让他逃了去,逮到了他兄弟请你去逍遥拉…”,说话之人正是钟无厌,他与岳航也是风月挚友,隔着老远就认出了老熟人…
岳航打了个寒战,他此时可不想与这混人纠缠,回头拱手“我家姨娘要发飙,兄弟得赶快回家,钟兄自己去捉贼吧,回头岳航给你庆功!”抄个小路飞也似地逃开了……
“哎……别走…”钟无厌还待再喊,岳航却转瞬没了踪影,他愤愤的吐口唾沫,“这脂粉公子果然腌臜,平日里混我吃喝,有事了就先逃开,可恨的紧呢!”却不敢耽搁,运起轻功飞出行列朝贼人消失方向追去。
赶了片刻,却始终不及贼人速度,钟无厌气喘吁吁的顿下步子,心中暗恨“这贼人好快的身法,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一会儿功夫甩下我这么远距离!”此时那贼人的身影已经模糊了,只余番布还在迎风招展,上面斗大墨字清晰可见。
钟无厌瞧清上面字迹,暮的张大嘴巴,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回身朝众衙役吼道:“妈巴羔子!是谁说是拍花贼来的,是要存心害死老子嘛!”
一差役畏畏缩缩行出列来“钟头,真的是拍花贼,城中好多百姓来报案的。”
“你他妈瞎了眼睛嘛!没看到那番上写的什么字……”钟无厌抬手扇了衙役一个耳光,“连宇内三仙中的秦假仙都认不得还来当什么衙役!早晚一日给你这们这些无知蠢厮害死!”说罢正了正剑柄,悻悻离去……
天气有些闷热,秦假仙慢下步子来,挽起袖口擦了擦额头汗水,看看阴郁的天空,“要下雨了,看来要找个地方避一避呢!”看着旁边一座冷清的茶肆,忽的嘿嘿一笑,“真好真好,原来到地方了……”
他行进茶肆,向侍儿要了壶铁观音悠然喝起来,缕缕茶香入腹,只觉体内乱窜的真息好像也安份了很多。正自享受,忽的胸口一阵气闷,他急忙伸手掩嘴,可惜动作慢了几分,还是没有阻住喷洒如雨的鲜血……
秦假仙自怀里掏出个手绢,拭去嘴角的血渍。看着泛起点点猩红的茶杯,惨然一笑“好一个‘仓惶冥焰炼青锋’,差点就要了我的性命!真是流年不利……”
忽然,一冷冷声音自身后传来,“你……你竟然受伤了?”
秦假仙回头一看,来人锦衣玉带,粉面朱唇,好不俊俏,正是那富贵公子李慕寒。他呵呵一笑:“只是些小伤,还死不了人,只是你不是一向准时,怎么今日晚了些时候?不会是又与哪个名门淑媛缠绵榻上忘了时辰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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