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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旧识(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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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恐慌,不可思议。当我几乎是握紧了拳头听完了东阳的故事的时候,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都想要逃避的感觉。对於眼前的这帮人,我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疯子。”

就算你让我再猜上一百次,你让我再去荣县调查一百回,我也不会想到,要杀东阳的竟然会是他的亲生父亲老姜。而原因,竟然是因为东阳不肯按照老姜的要求,将那个让自己曾经的主人,也就是李琛抱憾而终的周敬尧搞到身败名裂而导致的。

东阳负责了白衣党在山城的运作不错,削弱敌对势力的力量是他必须要去做的。然而对於东阳来说,和衷社之所以如此倚重於他,就是因为他天生有一种过人的胆识,而李琛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在斥资送他出国留学。有了这一段经历之後,东阳看事情就更加的长远。他知道,随着刘家的退出山城,白衣党已经无力与黑手团抗争。倘若此时,他们还率先向一直心怀鬼胎的周敬尧动手的话,反而将最後一股潜在可能阻止黑手团联合曹金山收割山城资源的力量就破坏了。

於是这个原因之下,他对於自己父亲要他催促的请求,一直是设法推诿。然而随着一天天时间的过去,身染沈屙的老姜越来越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深陷执念的老姜,将我的出现视为了天大的机会。就在我在东阳家里过夜的当天夜里,我原本以为是东阳替我去说服老姜道出真相,没想到实际上他们两父子却为了是否要利用假线索引导我去调查周敬尧这件事而各执一词。也就是在争执中,已经陷入复仇魔怔的老姜,想要用拐杖去惩戒下自己的儿子,却阴差阳错的将东阳打的头脑开绽。此时东阳脑後的那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疤,让我能够想到,那天晚上这一对父子到底陷入了怎麽样的疯狂。

“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并没有见到你的原因,其实当时老姜以为已经失手杀了你。悲痛之余,他却连夜做好了很多假证,甚至还不惜将自己的房子准备了可以延时点燃的火种,他希望用这种方式送走你的同时,你的父亲已经将所有的仇恨,写在了那几个伪装成你手机的字母。”

“C-H-O-W”,东阳失落的说道:“看起来,你当时就已经看出,那几个留下来指针周敬尧的字母是别人留下来的。”

“是的,因为只有将自己的一切仇恨,包括儿子去世的痛苦写在地上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力道。也只有怕这唯一的线索被烈火烧毁的人,才会留下了自己指甲盖几乎要被磨破的这样的线索。也是因为死的是你,所以老姜才让我发现了这样一个看起来微不足道的线索。”

“是啊,”东阳无奈的眼神中含着泪水,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一个人要杀了你,有怎麽能不让人心生怨恨呢?然而怨恨之後,又能怎麽样?东阳跟了父亲这麽多年,他深知自己父亲的执念。在父亲跟着丁伯的时候,丁伯是他的唯一寄托,而当丁伯死後,李琛就是他唯一的主人。这种忠诚,甚至在很长的时间里,都对东阳产生了狂热的影响。

然而,当他真的出了国,当他还在异国他乡接触了和衷社的秘密训练,当他认识到另外一个跟他一样有着复杂背景的女人时,他却开始动摇了。他不知道父亲的坚持,到底是对还是错。直到後来,当女人告诉他,一切的选择,只是後人的评说,而他要做的,只有选择最无愧於大多人的时候,他的想法,开始慢慢变了。

而就在此时,这个让她改变的女人,正默默的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的那个通向後院的门口。此时换上了一身普通人家女子衣服的钟琪,竟然变得特别的端庄恬静,甚至连身上那股似乎是与生俱来的风骚劲都没了。

“看起来,你也是和衷社的人。”其实这个问题,我已经从阮凝秋那麽得到了答案。

“这个很重要麽?”钟琪说话的语气也反常的平静:“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已经从刘家消失,没有人在意的普通人。”

我偷偷斜眼看了下刘忻媛,如果是平时的她,知道这个在刘家卧底多年的人就在眼前。而且按照阮凝秋的说法,这个钟琪跟她的姨妈钟茹一样,是和衷社派去想要要挟刘家的人的话,她估计早已经跟对方拔枪相对了。

然而这是,刘忻媛竟然也是异常的平静,她甚至都没有回避钟琪看着她的眼神。

“小妹,”钟琪沉默了片刻之後终於开口道:“这些都是男人的事情,你我都先听男人怎麽说,可好?”

刘忻媛点了点头,却突然冷冷的道:“这个事情结束後,你们都得为了义哥的伤而死。”女人终於又露出了她泼辣的一面,然而这句话却并没有让在座的任何人感到紧张。在我的心中,自然翻涌的是感动。而在东阳那边,流露出的是一种赞许的眼神。而在钟琪的眼中,则竟然更多的一种似乎只有女人才懂,好像是羡慕的眼神。

“这件事情,我要想想。”我接过话题到。

“好,不过我要提醒先生的是,先生的时间可不多了。”

“哦?什麽意思?”

东阳站起身来,从自己的衣服内兜里面拿出了一个电报的信封,对刘忻媛道:“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刘宪中应该有告诉小姐,他後天会回山城吧。但是恐怕刘小姐现在并不知道,你二哥提前回来的目的是什麽吧。”

说完,他将电报的信纸摊开在了我们的面前。

东阳看着我们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说道:“刚才我跟两位说了,三日之後,是和衷社建社的日子。而就在前天,黑手团突然用明文电报告诉我们,希望我们去和衷社曾经的圣坛,有重要的事情相商。他们以手中的十件烟云十一式为由,召唤白衣党全体部众,前往圣坛,协商统一战线的事情。”东阳顿了顿又说道:“而且不光是黑手团跟白衣党的人,包括新宣布加入了黑手团周敬尧,还有刘宪中先生在内,很多先生的老朋友,都会参加。”

“周敬尧已经加入了黑手图了?”我吃惊的问到。

“他的动作,这一次比曹金山都还要雷厉风行。”

“既然如此,那你们的圣坛又是在什麽地方?”我沈默了一阵问到。

“到时候先生自然是知道。”东阳见我问起此事,紧张的语气终於也松弛些才问到:“看起来,先生是答应我们了?”

“我还没想好,不过…如果我想好了的话,该出现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我突然笑了笑道:“有意思,又是跟之前山水庄园一样,留给由我来抉择的时间,又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了。”

“我们谁也不是主动的一方。”东阳摇了摇头。

“但至少这一次,我知道敌人在是谁。”我冷冷说道:“也许私仇,可以徐图後计,但国仇,可不是能拖的。”

“好,”东阳的表情一下突然兴奋起来,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那个替我开车扛包的少年的身份一样,谦卑的走到我面前说道:“不过这几天,先生应该会遇到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恐怕先生要对付起来,就比我还要麻烦吧。”

我知道东阳说的是徐飞,我咧嘴笑了笑说道:“不是这几天,我已经改很快就要见到他了。”

“哦?你知道他在哪里?”东阳有些惊讶。

“不是我知道他在哪里,而是他知道我在哪里。”就在我们聊天的时候,一份奇怪的号外正在山城派送。街头两个醉汉喝醉了酒打架的新闻本不足以成为号外,只是“碰巧”的是,在照片里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让众人以为已经死了多日的人。虽然人们已经把这个人遗忘,但徐飞定然不会。也许很早之前开始,当蓉城发生了抢劫汽车的案件之後,他就一直在寻找我。接过无意之中,竟然在报纸上偶然发现了我的存在。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通过玉蓉,主动向他发出来的一个“信号”。就算玉蓉在山城的力量不强,但控制着报社的她要帮我传递点信息,自然是易如反掌。

只要我想要传递消息的那个人不太笨,应该就能读懂我的用意。而事实上,他不光是一个聪明的人,而且,之所以他能在我身边隐藏得这麽好,是因为很多时候他不光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而且,他还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我见到他的时间,不过只有短暂的一瞬间。在一条已经万籁俱寂的小街上,一辆看上去并没有什麽异常的车,跟我缓缓的对开而过。如果不是注意到这一辆汽车的速度有些异常,我也不会发现此事汽车的驾驶座上正坐着那个曾经几乎要了我性命的“手下”,那个曾经无数次在我的意念中被我碎屍万段的徐飞。

短暂的接触,甚至让我连拔枪对着他的时间都不够。然而当我们的车从小街开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他跟我以这种方式见面的目的。一本黑色的小册子,在插肩而过的一瞬间飞入了我们的车舱,如果不是因为此事我们的车舱里还开着灯可以看清莱芜,神经紧崩的我们甚至差点把这东西当成了手雷一样的物品。

“我们要追麽?”刘忻媛问道。

“算了,他既然敢来见我,就说明已经做好了准备。此时我们去追他,反而是我们会遇到危险。”我转过头,看见刘忻媛正在翻看着徐飞扔过来的小册子,凑过去问道:“上面写着什麽?”

“这…应该是一个密码本。”在徐飞扔过来的东西上面,每一页都有一些看起来毫无规律的横竖相间的零散线条,而在这些线条下面,歪歪斜斜的写着一些文字。

“他给你这个干嘛?”刘忻媛好奇的问道:“你还记得你以前在什麽地方看过这些线条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的头绪。

“他肯定不会平白无故的给你这个,说不定,是以後他要用这个方式给你传递什麽信息。”刘忻媛小心翼翼的将小册子放入了我衣服的口袋中,然後说道:“刚才你见到东阳的时候,为什麽没有去问他我三哥的事情。”刘忻媛说的是,要我调查和平旅店里面,刘宪原的死因。因为所死的那个202房间,是东阳以崔中石的身份去包下的。

“这个事情要缓一缓,”我说道:“其实刚才我一直想着这一件事情,却并没有问。因为眼下我们最急着要解决的,就是几天之後和衷社内部的聚会,这件事情,看起来他们两派已经要一决生死了。”

“这样不是更好麽?他们打他们的,我们好从中找到好处。”刘忻媛说的不无道理。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思忖了片刻,才对刘忻媛说道:“然而现在,摆在我们面前却有一个麻烦的事情。我们在山城表面上是有了很多的进展,但其实还是一片混沌。首先,我们是在被动的情况下接触到了白衣党,而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似乎一开始就需要拉拢我。既然如此的话,那当初既然他们知道了山水庄园的圈套。如果要拉拢我的话,那为什麽不直接将此事告诉我,反而要大费周章的先让我落入到他们的手中,然後又让你们冒着危险来救我,这样做,你不觉得从一开始就不合逻辑吗?就算要试探我们的实力,也没必要用这种随时可能导致情况失控的方式吧”

刘忻媛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其实她这两天也一直在想,目前能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难道说,他们是觉得,让你经历山水庄园还有以後的事情,这样才更加重要麽?但是,你看啊…”女人伸手掰着手指跟我说道:“从山水庄园开始,你经历过这几件事,被抓进歌乐山监狱,然後被我们救出。期间…期间苏彤死了,然後你得到了东阳给你的日记,等你恢复後,东阳找到我,让我带你回来…等等…”

女人注意到一个不合乎寻常的地方:“当时他只是让我带你回来,没有叫我们去蓉城啊。看後来从梅姑跟宋二爷的行为来看,他们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我们要去蓉城一样。”

“问题就出在这里,”我说道:“你不觉得,即使是我们这一次重逢之後,一切还是有一股力量在背後推着我们,似乎这股力量一直在推着我们去做很多事情。但是这些事情做完之後,又只有一些似有非有的结果。关於和衷社,我们最近一直在接触白衣党的一方,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其实挺危险的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凡事如果只听一方的,就看不是情的真相。看起来,你对这一帮子对我们频频示好的人,并不信任”刘忻媛说道:“不过现在,徐飞找上你了,看起来,他应该代表黑手团的一方了。现在你应该是两方都要争取的对象。”

“可这还只是小局势,”我叹息着说道:“我更加担心的,还是山城这里变化莫测的形势。四大家族在这里的生意的曝光,绝对不是什麽好事。我们能调查出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其他的人也能知道。我可以肯定的是,三日後的那个和衷社的内部会议,定然是一种多股势力在无奈之下的仓促决定。因为他们必须要在南京方面陷入全面的风雨飘摇之前,把这个事情解决了。不然的话,一旦全国再次陷入了全面内战,这个局势对这些发着国难财的商人就更不可控了。一定,一定是有什麽原因,让这些人不得不就在现在就行动起来。”

我敲了敲头,有些懊恼的道:“我现在觉得好像什麽都是跟我们隔着一层纸,但是又无论哪一个方向都不能捅破,真烦。”

“怎麽,你居然会没信心,”女人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

“不是,而是我总觉得是情在绕着我转,但又好像是一直在等着我,也许等我们参加了他们的那个和衷社会议,我们会知道更多的有用的东西吧。”

“你想好了?”女人问道。

我点了点头,沈声说道:“这一次我们回来,一共有三波人要对方,第一是杀你三哥的人,这个是情我们眼下要先放一放。而第二,是偷走烟云十一式的人,目前的线索来看,基本上也肯定是周敬尧做的可能性,只是这件事情跟他加入和衷社是否有关,还值得探究。而第三,就是徐飞背後,曾经想要杀我的人到底是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麽。而要接触到这些人,只有几天後的聚会。着是唯一一个让我们近距离接触他们的机会。”

“嗯,反正无论你怎麽选,我都听你的。”女人坚决的话语中,突然让我多了一种感动。汽车已经回到了刘忻媛的住所,随着我的复仇计划在山城的逐步展开,我也没必要像一开始那样需要化妆躲着人了。二这两天,刘忻媛也干脆从家里搬了出来,找了一间跟我距离很近宾馆,而当我送她上楼之後,我似乎并没有回去的意思,还跟着她钻进了她的房间。

“怎麽,你…”女人多此一举的话语还没说道一半,就被我用嘴唇堵了回去。

“滚开了你,”女人在我怀中推搡着我的双臂说道:“你今天都占大便宜了,还想要干嘛。”

看着女人略带醋意的样子,我哑然失笑道:“那哪叫占便宜啊,我不是从头到尾都在演戏麽,多的不说,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下身带了两层避孕套的哦。而且…”我抓着女人的手,往我肿胀的下体抚摸过去道:“只有在爷喜欢的人面前,我的小老弟才会觉得兴奋哦。”

但虽然如此说,但我也知道,今晚的事情定然会让女人的内心背负很久的负担,於是也没有真的死皮赖脸不走而是说道:“你安排的陈凤姐妹在哪儿住?”

“怎麽,在我这里得不到满足的,就要去找他们姐妹麽?”

“那道不是,”女人话语间的那种醋意让我哑然失笑道:“只是今天,突然得到了一些灵感。我没有精力分心去弄那个事情,但是这个事情可以让她们两去。你放心,既然她们都管你叫大姐你,你不允许,她们可不敢爬爷的床。”

“呸…”刘忻媛红着脸对我一撅嘴,却突然走到旁边的沐浴间推开了房门道:“你去给我洗干净,身上有一点别的女人的气味就别上床。”而此时,当女人推开房门的时候,我竟然发现陈凤姐妹此时正穿着贴身的小衣,笑嘻嘻的站在一个放满了热水的浴缸前面。看起来,她们应该早就得到了刘忻媛的指令,给我准备了这一锅“热汤”。

我又一次,被刘忻媛算在了头上。

春梦无痕,当回到了山城之後,三个女人第一次爬到我的床上,也是刘忻媛第一次当着陈凤姐妹的面跟我欢好的时候。此时山城的另外一头,也是同样的激情洋溢,只是在让人沈迷的欲念之外,男人跟女人的欢好,却多了一份让人觉得酸楚的感慨。

在成功将社团交给他的任务完成後,东阳终於觉得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为了这一个计划,他已经四处奔走了大半年的时间了。直到今天,一切终於将会有个结果了。然而,在他等到曙光的同时,他的身体,也终於垮了。

东阳所经历的一切,只有女人懂。只有同样经历过白衣党的秘密训练的女人,才知道东阳这几年到底经历了多麽痛苦的经历。跟他相比,自己虽然要出卖自己的肉体,但毕竟刘府的锦衣玉食,已经让她慢慢的开始习惯那种生活。况且刘宪原对她,还一直非常的不错。

然而这几年,东阳却无时无刻的在奔走的同时,还要无时无刻的扮演着两个人的身份。一个是在父亲的要求下,表面上虚以委蛇的服侍着杜老板,但其实是要替父亲完成复仇想法的孝子。而另外一个,却是为了白衣党一脉的生存,四处奔走游说,甚至蝇营狗苟的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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